Sunday 15 January 2017

請叫我英雄: 喪屍末日戰 アイアムアヒーロー


《請叫我英雄: 喪屍末日戰 (アイアムアヒーロー)》改編自漫畫家花澤健吾所創造的同名原著漫畫,於2009年開始連載,曾在2010至2012年之間榮獲日本漫畫大賞前十名。改編電影的故事走向幾乎是依循原著漫畫的框架,可以分成瘟疫前、瘟疫中、瘟疫後三個段落:第一個段落為主人公鈴木英雄登場;電影使用了比較大的篇幅去描繪了他在事業與愛情鬱鬱不得志的窘境。第二個段落是瘟疫爆發,男主角與女主角巧合邂逅後展開兩人的逃亡之旅。第三個段落是兩人來到御殿場遇見了第2個女主角及其他幸運者後的所發生的事。

此片基本上重複了災難片或B級恐怖片普遍擁有的套路。主角通常都是一位寂寂無名的平凡人或是被社會遺棄的Loser。他通常會不明所以地遇見女主角和男主角,接著便一起跑來跑去,越過重重障礙。在上演了相互猜忌而展開爭鬥的戲碼以後,頂著光環的主角會突然展現驚人的能力,又戰勝了重重障礙,最終和女主角相依相守。在生命中最重要時刻,一個柔若無骨的宅男也會拼命地求生——那是因為人類與生俱來就擁有這種本能,因此總是能在絕境中重生。劇本於片頭花了很多篇幅去描寫鈴木英雄在末日前與同事、女友之間的關係,對比他在地下室一人持槍殺死近百個行屍的舉動就是一個很大的反差。無名氏終究進化成大英雄。

故事中的鈴木英雄根現實中的花澤健吾,同樣都是漫畫家。因此,不難看出鈴木英雄是原著作家對自己的自嘲。日本漫畫是現今世界的主流文化,漫畫產量亦是世界之最。日本漫畫界平均每年都有超過百位新人出道,可想而知,與同業的競爭實在十分激烈,還得面對壓力沈重的連載工作、編輯部的壓迫、源自社會的壓力等等;職業漫畫家所承受得痛苦不比一般上班族低。原著作者透過《請叫我英雄》的前奏來雕塑主角的個性之外,另一個目的應該就是對外揭露漫畫家的困境。當動漫越來越商業化之後,從小就立志要成為漫畫家的漫畫家,可能為了迎合愈來愈扭曲的漫畫迷口味,早已放棄了最初的夢想。

電影在劇情上的編排偶爾會有拖沓的嫌疑,故事情節上也少了一點起伏和高潮。由於劇本大多數時候都著墨在鈴木英雄,以致兩個女主角淪為對劇情推進沒有太大幫助的配角,角色的塑造不夠深刻立體,所以在劇終以前始終對她們沒有產生太多印象點。原本可用來大作文章的人性和衝突等課題,卻被輕描淡寫地帶過而已。然而,《請叫我英雄》在其他方面依舊令人感到驚喜。電影劇本大致上都很忠實於漫畫,同時也進行了適當的刪減和修飾,讓劇情發展變得更合理,卻沒有偏離原來的故事主軸。適合時宜的黑色幽默起了調和作用,驅散了節奏緩慢所帶來的鬱悶。電影中的特效、化妝、音效都極具國際水準,完全不會予人粗製濫造的感覺。大量的噴血和爆頭等血腥鏡頭,讓人大呼過癮,娛樂性十足。

此片給人最大的驚喜是對行屍的新設定。在喪屍片層出不窮的年代,行屍在腦海裡的既定印象不外乎是走路緩慢、皮膚腐爛、沒有思想的吃人怪物。儘管近期也有像吸血鬼般行動自如、說話流利的行屍,可是《請叫我英雄》卻運用了創意從原來的模式中創造了有別以往的設定,創造出屬於日本電影本身的行屍。故事裡的它們會保留生前的局部記憶,然後像是患有嚴重妥瑞氏症(Tourette Disorder)的病人一樣,不由自主地重複固定的動作或是話語。例如在搭電車的上班族、點菜的侍應生、高級成衣店店員、購物狂、跳高運動員等等。這些異常的舉動顯然是一種對社會的影射,儼然成為流淌入骨裡的嚴重病態行為,即使死後變成行屍也無法擺脫。病態社會把人性吞噬了,社會依據不客觀的觀念所判斷出來的「正常」,其實也不過是另一種掩飾的病態而已。要在這繁雜的社會中生存,就應該調整好自己的生活態度,活出自己生命的價值。